「哪怕你真的是賭神在世,賭博,終究不是正道,比雲陽,你終究還是差得太遠啊!」
「……」
……
裝醉的人是叫不醒的,就像江未雨。
因為驕傲,因為先入為主,因為自以為是,她的心被死死遮住,哪怕林昊一次又一次表現得出人意料,她依然不願相信,也依然不願朝那個方向去想。
偶爾她也會迷茫,不過都很短暫。
她會很努力的說服自己,迷惘過後,她又繼續在老路上昏睡,越走越遠。
當然,這些都與林昊無關!
後面發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,不論雲陽的反應,還是江未雨的反應,他都無從得知。
從賭場離開,一路下樓,很快,三人來到戶外。
他還是老樣子,無驚無喜,倒是徐薇和唐詩很高興,笑得像小瘋子。
「一千萬,一千萬哦,做夢都沒想過這輩子會有這麼多錢!」
「是呢林大哥,你太厲害了你知道嗎?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最最最最厲害的人!」
「那個雲陽,真是搞笑死了。
重生之幸孕少夫人 打保齡球的時候就沒理他,結果他還來,硬生生就送了一千多萬,林昊你說,他是不是送財童子轉世啊?」
「噗嗤,那是他活該。
反正我不喜歡他,我總覺得這個人好假,表裡不一,比林大哥差遠了。
不過話說回來,感覺未雨好可憐哦,林大哥,你們的關係應該很近的啊,為什麼總是鬧那麼僵呢?」
「……」 夜幕低沉,都市華燈綻放,燈火如晝。
雲州,東城區,一棟花園別墅內。
「說話!」
「都愣著做什麼,發愣能解決問題?」
「不是不想說,問題是,讓我們說什麼啊?」
「是啊,今天酒店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,現在弄成這樣,我們能說什麼?」
「說了也白說!
當初就不同意的,你們非要堅持那麼干,現在好了,想買後悔葯也沒處去買!」
「其實也不能怪人家林昊好吧,人家已經很仁至義盡了,如若不然,我們真的還能站在這裡商量所謂的對策?」
「是啊,再不願意相信,現在都已經成為事實了。
現在不承認也得承認,他若真有恨,想要覆滅我們張家,完全不費吹灰之力!」
「這就是可怕的地方了。
明明他都沒有恨,明明他都沒有報復我們的意思,偏偏所有人都急著跟我們撇清關係。
就這一下午,公司與外界的業務往來幾乎全都斷了,人家寧願賠償違約金,也不願再繼續跟我們合作!」
「若單單隻是這樣那就太好了,問題是,工商局稅務局銀行全都找上門了。
平時都很給面子的,今天我好話說盡陪盡笑臉也沒用,現在公司已經被勒令停業整頓!」
「呵,這事漂亮,一人犯錯,全家受累,要早知這樣,當初分出去單過就好了,至少不用被殃及池魚?」
「是啊是啊,要不是大哥你跟志豪做錯事,我們張家又怎會有今天這樣的窘境?」
「依我看,咱們還是乖乖認錯,乖乖去求小昊回來是正經。」
「好主意,我贊同!」
「我也贊同,小昊那麼廣的關係,連唐玥蔣元慶這等人都賣他面子,只要他回來,咱們張家飛黃騰達,豈不指日可待?」
「沒錯沒錯,大哥大嫂,你們就犧牲一下,去跟小昊低個頭認個錯吧?」
「是啊,小昊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,只要你們誠心悔過,他會原諒你們的!」
「我也這麼想,不過我覺得帶上志豪跟志全會更有誠意一些,當然,若是能把婚離了,然後把林儀原封不動還回去,效果應該會更好!」
「……」
大廳里,大房二房三方,七大姑八大姨,但凡關係親近些的,此刻濟濟一堂,悉數在列。
原本是一片愁雲慘淡,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,可隨著張耀雲面色陰沉一聲吼起,瞬間大廳里就變得如菜市場一般熱鬧起來。
怨懟!
調侃!
總裁駕到:調教呆萌小嬌妻 挖苦!
幸災樂禍!
說什麼的都有,就連讓張耀雲帶著一家子去磕頭賠罪都出來了。
更有甚者,居然要求張志豪跟林儀離婚,順便再把林儀洗剝乾淨了送回林昊床上去。
偏偏就是沒有一句正經提議!
張耀雲氣壞了。
讓他去跟那個被趕出家門的逆子賠禮道歉,讓他兒子跟剛剛擺酒娶進家門的媳婦離婚,還要把媳婦送給那個逆子……
「嘔——」
說好不生氣的,一個不小心,他又氣得一口血嘔出來。
見他吐血,四周瞬間安靜。
只是不出三秒,場面又熱鬧起來。
「喲,這就吐血啦?」
「大哥,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這麼差勁吧?」
「是啊大哥,你該不是為了逃避責任,所以故意吐血吧?」
逆天庶妃 「大哥,不是我們想說你,這事,這事的的確確就是你們做得不地道啊!」
「是啊大哥,你就是再不喜歡,那也是你兒子,常言道,虎毒尚且不食子呢,你怎麼就那麼狠得下心呢?」
「……」
又來了。
一個一個,言語如刀,說是親人,看上去卻是比仇人好不了多少。
不過也難怪,這張家看似繁花似錦,實際上,權利財力基本上集中在大房,也就是張耀雲這一脈。
在此之外,其它人過得其實很一般,如此,心裡有怨言,這個時候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也不奇怪。
只是可憐張耀雲一家了!
聽著這些話,張耀雲氣得渾身哆嗦,手指指了半天,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劉彩萍是個潑辣性子,這要放在平日里,她早開撕甚至開打了。
可白天在酒店張耀雲當眾扇了她四十個巴掌,還用足了氣力,此刻,她不僅僅傷了身,也傷了心。
是以回來這麼久,又爭吵了這麼久,她卻一直很低落,一直渾渾噩噩沒出過聲。
張志豪跟林儀在二樓房間里!
房間門口貼著「喜」字,還有擺著大大的花籃,房間裡面,幸福甜蜜的巨幅婚紗照,大紅喜慶的床單被罩,「百年好合」的水晶擺台……
這是婚房!
洞房花燭夜,自古便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,也是人生中極其重要的時刻。
何玏而不為 眼下天色一黑,時間入夜,正常情況下,該「洞房」了。
只是,這個洞房花燭夜一點喜慶的氛圍都沒有!
良好的隔音效果,使得房間里根本聽不到一樓大廳那些令人吐血的吵鬧,卻也改變不了此間充滿壓抑與悲涼的事實。
婚禮被毀!
家族人脈關係被毀!
可要說這場風波裡面最痛苦的人,從來不是張裕山,也從來不是張耀雲劉彩萍,更加不是林儀。
最痛苦的,其實是張志豪!
他的痛在於,分明被羞辱,分明被踩到泥里,分明深深的傷害了他,可至始至終,他卻彷彿一個透明人一般,完完全全被無視。
林昊沒正眼看過他!
唐玥齊副省長蔣元慶等人沒正眼看過他!
劉蓉蓉徐陽這些同輩的富二代,一樣沒有正眼看過他!
更可笑的是,就連張家這些人,事發過後,也沒人正眼看他,更加沒人來安慰問候……
痛!
痛徹心扉!
恨!
恨入骨髓!
他寧可當時林昊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他,他也不願意這樣被無視。
所以,這種痛,這種恨,全都發泄在了林儀身上!
他打了林儀。
這個本該充滿甜蜜幸福回憶的婚房裡,發生的第一件事不是「洞房」,而是冰冷的暴力。
房間里一片狼藉!
掀翻的桌子,打碎的花瓶,婚紗照跌落在地,水晶擺台散落牆角……
便在那承載著甜蜜與幸福的巨幅婚紗照旁邊,林儀縮著身子,鼻青臉腫,瑟瑟發抖,滿臉的惶恐與迷茫…… 晚上七點多,昏迷入院的張裕山被送了回來,尚未進門便聽到裡面亂七八糟吵成一團。
很生氣!
低三下四去給那小畜生道歉,試問他何德何能?
白天擺酒晚上離婚,還要把孫媳婦送到別人床上去,這事要做出來,張家還要不要臉,還如何立足?
「都給我閉嘴!」
「聽聽你們說的那些混賬話,不嫌丟人?」
「……」
盛怒之下,進門就是一通吼。
威信很足,不像張耀雲,這一開口,立刻紛亂的局面平息下來。
雖然不少人都不以為然心裡暗暗嘀咕,可明面上沒人去觸犯這一家之長的威嚴。
張裕山也不在意。
目光四下掃了一眼,很快眉頭皺起:「志豪和林儀呢?」
沒人說話。
最後還是張耀雲回了一句:「在樓上——」
張裕山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頭怒火,道:「把他們叫下來。」
沒人動。
無奈之下,張耀雲只能親自上樓。
很快,張志豪和林儀下來了。
看林儀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,張裕山眉頭一皺,卻到底沒說什麼。
反倒是那些一直裝死的七大姑八大姨,一個個噓寒問暖,又義憤填膺。
心好冷!
也好可笑!
看著張裕山張耀雲一臉漠然,看著張志豪面色冰冷,忽然一股悲涼湧上心頭,林儀眼眶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張裕山也沒理。
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,沉聲道:「現在到底什麼情況?」
「很不好!」
「當官的避如蛇蠍!」
「所有的商業往來都斷了,銀行來催著還款,工商稅務齊上門,公司已經被勒令停業整頓!」
「……」